趣事童年——写在清华附小百年校庆之际 之二----蒲韧青(清华附小1964届二班毕业生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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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四年级那年,我家搬到北院18号。北院离清华附小实在太远了,往返近两个小时。那时候没有什么作业压力,放学就是玩,和同班好朋友赵景园等好多北院孩子,在附小操场沙坑里又蹦又跳玩沙子,搞得鞋袜脏得不得了。天天回到家已是夜色阑珊,灯火辉煌,妈妈那个气呀。回家晚了都先不说,指着我和妹妹说,要是再搞脏鞋袜,就不给我们洗,让我们自己洗。于是我就想了个办法,玩沙子时,把垫在鞋子里的鞋垫抽出来放书包里,回到家再塞回去,这样妈妈就看不出来了。蒙混了几天,有一天玩累了,回到家忘记把鞋垫塞回鞋里,晚上都睡着了,妈妈叫醒我,“鞋垫呢?”我无语,从书包里拿出鞋垫。那次我妈妈很伤心,伤心是因为我的不诚实,这件事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。

  50年后的2011年,我们班同学60周岁聚会时,赵景园还提到这件事。放学不回家,玩沙子,她妈妈训斥她,不许她放学再和我一起回家了。听到这件事引起她家长那么强烈的不满,让我情何以堪……

  再说说学习上的事情。那时候,学生就两门主课——算术和语文。我的算术成绩总是不尽人意,虽然我父亲是以数学高材生的名义,被清华大学数学系唯一录取的插班学生,可我并没有遗传父亲数学好的天分,一做稍难些的数学题,脑子就转不过弯来。但是我非常喜爱语文,尤其爱写作文,感觉它不像数学公式那样严谨,每到作文课,我提笔就写,400多字一气呵成。作文有创作的成分,尽管有文体和格式的限制,但叙述过程可以尽情发挥,我喜欢连写带编地创作。这发挥和创作曾让我出了个糗事,在高年级各班当了典型,被同学们引以为鉴。

 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,六年级一次考语文,卷子发下来,前半部是语文基础知识,后面是写一篇400字作文(作文题目记不清了)。我打开卷子就先写作文,云山雾罩一通挥洒,还多写出许多字,占用了很长时间。我再答前面基础知识题时,时间就不够用了,前松后紧非常狼狈,甚至没来得及检查一遍,卷子就被老师收走了。尽管如此,我心里想卷子总算做完了,如释重负。几天后,班里讲评卷子,沈玉凤老师在全班念了我的作文。当时我在座位上还暗自得意,以为要得到夸奖。突然沈老师告诉全班同学,这是一篇“0”分的卷子,因为卷子上没有写名字!

  哇——!?如同五雷轰顶,我惊呆了!这么低级的错误,完全是因为做卷子时没有分配好时间,太紧张造成的。更重要的是,我最喜欢的语文竟然得了“0”分!原因是没写名字!?

  整个高年级(五年级和六年级)在课堂上都重点讲述了这件事,要求每一个同学接受教训,引起警惕。我的疏忽教育了一大批同学,至今还有同学提起这件事,牢牢记住了:拿到考试卷子,先写名字!

  每每回忆起在清华附小读书的那段时光,总会想起小学操场中央那棵大柳树,那棵大树,是清华附小的地标。在那片操场上,在那棵大树下,有我最难忘的记忆。

  我从小爱蹦爱跳,从三年级到高年级,一直是学校田径队主力队员。我们田径队年年代表学校参加海淀区小学生运动会,带队的是体育组大关老师。和大关老师接触得多,是因为纠结于参加田径队和参加运动会的事情。

  我患有先天性心脏室间隔缺损,为此妈妈常常到学校找关老师,让他阻止我参加运动会。关老师总是很为难,他找到我,让我自己做决定,而我,总是违背妈妈的意思,执意要参加田径队,参加运动会。如今50多年过去了,我依旧身体很好,得益于我的性格,得益于从小不间断的体育锻炼,因为我酷爱运动。

  记得就在附小操场中央的大树下,关老师手握秒表,一遍一遍地为我们40米、60米短跑掐表计时;在沙坑前,为我们丈量每一次的起跳——腾跃,多少年后的今天,此情此景依然历历在目,终生难忘。

  1961年国家正处于自然灾害时期,学校一度停止了学生的体育课,更不要说参加运动会了,主要怕孩子们活动量大,增加饭量,给每个家庭带来更沉重的粮食压力。在我幼小的心里,那是灰暗的一年,没有了体育课,生活也变得失去光彩,直至自然灾害过后,我们才恢复了体育课,恢复了田径队训练。

  这时,我在短跑和跳远项目中的特长逐渐显露。在1964年学校运动会上,我的跳远成绩打破了北京市小学生运动会记录。至今我仍保存着1964年5月23日《新清华》的一份报纸,上面这样记录着:“清华附小女子乙组运动员郭燕以1.26米的成绩破市小学生运动会跳高记录;女子丙组蒲韧青以3.79米破北京市小学生运动会跳远记录;冯骧以1.2米打破海淀区小学生跳高记录,平市小学生记录……”

  驰骋在清华附小的操场上,我放飞着自己童年的梦想,我梦想能成为一名田径运动员,一生一世献身体育事业。在后来的日子里,我跳得更远,跑得更快,那都是因为那次运动会的成绩激励了我。我常常想,一个孩子的童年,当他(她)在某一方面得到表扬、鼓励时,这种激励会奠定你一生的追求。年轻的心脏里迸发出的能量足以让你勇往直前,去实现梦想!

  童年的记忆,闪光的珠子,把它们串连在一起,你会惊异地发现,儿时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一直在记忆深处闪烁,就像昨天发生的故事。无论在我们的生命旅程中遇见了什么,经历了什么,这份珍贵的记忆会伴随我们终生,心里总会在呐喊——你好,童年的伙伴!再见——童年的时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