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季轮回——记三十余载后的“童真时代”----吴玉梅(清华附小1979届四班毕业生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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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四季轮回,淡了红颜;韶华悄逝,醉了诗篇。

  12月的某天,寒意袭人,天空萧索,周身弥漫着漠然的气息,所到之处都是满目疮痍的繁华,想到了青春不再完整,一缕淡淡的孤寂萦绕在心头。一直以来,都在机器人般忙碌着,没有时间停下来,单位与家两点一线,周末回妈妈家已成了法定休息日的安排,毕竟他们已经耄耋之年。渐渐地体会到了什么是力不从心,知道了父母那份期盼自己在身边的眼神,孩子也不再依赖,忙乎自己的学业。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也步入了中年,转眼就要算计着退休的日子,失落的心情如五味杂陈般不是滋味。

  很多年都是如此麻木地过来的,忙工作,忙孩子,忙家庭,就是没空停下脚步想想自己。不经意间的一次偶遇,“嗨!”“嗨,最近还好么!”“还好……”就这样,我们聊起了分开后的点点滴滴。“去我家玩吧。”“有空去!”就这样,彼此留下了联系方式。寒暄几句,日理万机般地各忙各的去了。只是几个女生我们还偶尔有些联系,也只停留在网络上,想能凑在一起实在不易。时时聊起那年幼懵懂的小学时代,我们也都只有八九岁的样子。忆起小学里趣事传出阵阵笑声,是那么无邪,那么开心,那么依稀可见。仿佛时光穿越,真的回到了那个年代。

  失去联系数十载,却发现,原来我们之间并没有我所想象的那样陌生,我们之间依旧可以和原来一样谈天说地,可以幸福地坐在一起享受美食的快乐。我们之间的友情并未因时间推移而淡漠,你依旧是我可以倾诉的对象,而我依旧是你最忠实的粉丝,我们依旧是最好的闺蜜、知己。

  一个惊天的消息传来,真是让我这一年的岁末,兴奋不已。2015年是我的小学母校百年校庆,还说小学同学要聚会,屈指算来,也有30几年没见了。一头雾水的就被拉进来一个1979届清华附小的年级微信群,里面已经有10多个同学了,竟然已是熟悉的名字、陌生的面孔。不知道他们哪里弄来的一个年级4个班的同学名单,要把同学们都联系上。男生居多,小学一班的刘力是召集人,尽管我还是对不上号,看着现在的照片,没有一点印象,也许要看到小学合影我才能认识,我的记忆都锁定在那30多年前了。

  进了群,可是热闹,都在猜对方是谁,强烈要求实名制。哈哈,几个实名制的同学我还是不认识,发来近照看半天,也是一时头脑发懵,都成了熟悉的陌生人了。后来大家纷纷翻箱底找出了小学合影。哈哈哈,太兴奋了,看到那张张稚嫩的小脸,百感交集啊,毕竟30多年了啊。

  那是我吗?大家纷纷找自己在第几排第几个,顿时群里一片沸腾,开始把小学时的糗事都翻出来了。别看现在各个都净忘事儿,说起30多年前的事,都描述得精确到了时间、地点、人物呢,真是有仇的报仇有冤的伸冤啊!

  于智彬出现了,说是班里的体育课代表,啊?!只叹岁月的沧桑、成熟的脸。这要是在大街上,谁能认出是当年那个一脸稚气的帅哥,不过现在是成熟的帅,哈哈哈,这话不会伤人吧,怪不得别人,你变化太大了。

  贾晓光、贾晓明,双胞胎兄弟俩,我一下就认出来了。一成不变的那娃娃脸,基本轮廓没变化,贾晓光说当年被吴今打得鼻子流血,带到医务室看病。吴今可是个女生哦,最后落得吴今找家长去道歉,回家无疑是一顿教训。

  田文还是小学时的印象,让老师头疼的大活宝。李德良、王克忠、宋红滨,也认出来了,依稀还有以前的样子。现在都已是不惑之年,沉稳浑厚的男中音了。

  哦,群里的人通过自己的同学圈子,陆续拉进来很多人呢。

  最活跃的赵佳,一口一个地叫我的名字,我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?看她头像又是一枚美女,觉得眼熟。聊了两天了有个同学无意间提到她改过名字,我才恍然大悟,原来是她啊,哈哈哈。让男生们嘲笑不已,地球人都知道,就我不知道,尴尬中……

  吴今,大眼溜溜小女丫,性格顽皮似男娃,像电视剧《还珠格格》中的小燕子。困扰了我那么多年的问题,现在今对上号了,“小燕子”是小学同学吴今。她还想起那时去我家玩,我家后院的叔叔种了满院子的草莓,我们偷偷去摘,一次次地被发现,直到人家急了,说要告家长,我们才吓得不敢去了。那时家长的形象在我们心目中可是相当高大的。

  当年就亭亭玉立的郭晴丽,个子高挑,模样出落得很标致。看到她的头像,荷塘莲花,信口想起几句送老同学:晴晴一朵莲,丽丽池中物,出淤而不染,自清见如故。

  在我印象中的还有:谢琛,自来卷的洋娃娃,曾是我们的班长;冯迎,白白净净、文文弱弱的小美女;王若军,那时文文静静不爱说话。发来近照,依旧静雅如初的知性美女一枚。高兴华是在微信语音里听到的声音,也诉说起,小学时被欺负的场景,一件件都是“血泪史”,但我还是顶着一头的问号,听她诉说。

  哈哈哈,怎么都记忆力如此超强呢,男生们笑谈,那是变天账啊。各个情景再现眼前,仿佛昨日重现。我们也宛如回到童真时代。心中那片片净土绽放着美丽的灿烂。

  连续几天,从早上六七点,微信群里就开始热闹非凡,有叫早的,有问好的,有开聊的,有报告位置的,大家纷纷感慨有找到组织的感觉。晚上下班,茶余饭后这里也是聚齐的地方,不在的都得叫答应了为止。有的同学微信语音时,声音发哑,严重感冒了,大家纷纷送药方,劝慰多喝水、注意休息、多吃维C等办法,和谐一片,真如家般温暖。

  男生们提起了津津有味的往事,有人在群里播放着老狼的《同桌的你》,又一阵热议,谁和谁是同桌,为了“领土”争议起纠纷。谁和谁上课玩游戏打手板,被老师发现后罚站。唯独我高声启事:谁是我的同桌啊,站出来啊!!给个提示好吗?

  记忆最深的是小学年年有的几项集体活动。

  灿烂的春天,在清华附小操场旁边曾是一片稻田,我们在那里学农插秧。有在田边整理秧苗的、有往田中间扔的、有分组在水田中插秧的,各个小手在泥水里忙乎着。只见左手一把秧苗,右手顺时分出一小撮,栽插到泥塘里,横成排、竖成行。学生们各个认真埋头干着。突然那边一声尖叫“有男生被蚂鳖(蚂蟥)憋了”,有人赶紧就喊紧急对策:使劲拍那个伤处,不能让马鳖顺血液进去,有危险的。于是大家都紧张起来,受伤的同学估计是被送去医务室了。过会儿男生们还是乐此不疲的下水田,俩脚泥,捞起泥巴互相拽打着,一脸的泥,一手的泥,一身的泥,大家都是乐呵呵的,插秧,种稻。那是最快乐的时刻,快乐也是如此的简单。想起电影《李双双》里那丰收的景象,干得不亦乐乎。

  炎热的夏天,去八家生产队拾麦穗(俗称三夏劳动),我们各个乐得就像是郊游,闻得土地的粪土味道,想起老师和家长常说的一句:没有大粪臭哪来的稻谷香。各小组比赛谁拾得多,我们分组,从田地的一端,地毯式的往前赶,眼珠子瞪着,不放过一个麦穗。听当地农民说,那新麦穗下来,搓去皮留下软软的麦仁放到嘴里嚼可香了,我们也效仿着试了,是一种清香麦子味,那味道至今都记忆犹新。我最高兴的还有一件事,就是三夏劳动时,妈妈能给我带上果料面包或亲手烙的芝麻酱糖饼,那时这些就是幸福的顶点了。

  风瑟的秋天,去圆明园学军拉练。从家带好小背包,好像是请来的解放军叔叔,教我们打井字带,背上军用水壶(那时基本上家家都有的),步行排着队就出发了。到了地点,老师还是教导员压低声音布置任务,到什么位置找到什么纸条,去继续下一个任务。同学们各个小脸上神色庄重,好像要上战场的战士,去执行重要的保密任务……这一切颇像电影《黑三角》中的情景。

  寒冷的冬天,西北风呼叫,每天都有值日生早到学校生火(过去我们的教室都是靠一个大炉子取暖的),轮到我也要硬着头皮去啊,早上6点出家门,6点半到校,天黑漆漆地。我记得那时胆子很小,抬头看着枯树枝杈,再伴着呼啸的寒风,像魔鬼怪物要吞噬我。脑子浮想联翩了,大人总说那是自己吓唬自己,可是我心想,谁害怕谁知道啊。路上一个人都没有,昏暗的路灯下,匆匆的一个小身影,往学校跑。远远地看到学校大门的灯光,教室里已经有人影攒动。看到了有人,看到了曙光,那时的感觉真的是一股暖流由心而生,也不害怕了,胆子也大了,一溜烟儿奔向班里……现在想想都不禁自嘲的乐出了声音……

  聊着聊着,大家掩抑不住地兴奋,不等2015年了!在2014年最后的一周里,大家积极地组织一次我们期待了30多年的聚会。大家纷纷献计献策,我们的宗旨是“谁能来就先见见”,定好了地点时间,相约2014。

  纯纯那年代,匆匆这些年。

  流年似水至今,往事如烟岁月。

  轻斟浅酌回故,忆数十载歌阙。